第(1/3)页 我坐在南厂大议事厅的椅子上,盘着腿喝着茶,等着肖不修他们回来。肖小三说我可以先回去东厢房躺一会儿,那间房没有人。我想了想也不合适,万一他们回来没看到我,或者知道我去睡觉了,也挺不合适的。本身我就是个特别的人,最好也不要这么特别。 我也顺了顺发生的事情,大致有了个脉络。基本上就是两位大师论道,然后吃了碗面,死掉了。同时还有弟子以及洗完的太监们。基本上死因都是吃了面或者和面有关的。慧能小和尚如果不被肖不修踢死,大约也就是中毒死掉了。做素面的智空目前还昏迷不醒,估计也是中毒了。 那么,问题来了,是谁下的毒?意欲何为? 一般看事情的走向,被怀疑地对象通常是受益者。现在看起来,没有人是受益者,更多的人是害怕此事会引发两国交战。毕竟,死的也都是有声望的宗教领袖。说起来,大月国还吃亏呢,一下子死了小十人,而回鹘只死了一个。 可是,这事情就变得非常讽刺。明明是佛渡慈悲,结果却都化成了殇。令人唏嘘感叹,世间无常。 暂时没有过多的资料,也无从判断,我只好继续等他们回来。终于三更天敲邦时,肖不修一脸疲倦地回来了。有侍卫给他准备的吃食,他看了一眼强撑着睡眼的我,说了一句:“回去睡吧,明日再议。” “不不,我就问一句话。”我还是努力睁睁眼睛,对他说:“回鹘这位大师没有随从么?” “没有,向来独来独往,连个沙弥都不曾有。” “他在使团里承担了什么职责?” “你这是第二个问题。”肖不修为什么看起来总是不高兴呢,口气特别不好。 “如果不是国家秘密,就告诉我呗。”我开始耍赖。 “其实他并非使团的正式官员,只是和使团顺路一起来了大月国。和使团里一位文书翻译官员相熟,就一并算进了使团里,住了下来。在回鹘,虽然也是有名望的僧人,但据说之前是商人,因为什么变故才做了僧人。具体是什么情况,还没有打听清楚。” “所以,即便是他死了,也不会引发战争?” “应该是的。”肖不修坐了下来,喝了一杯热茶,若有所思。“我也只是好奇,回鹘并非注重宗教,更不看重僧侣。所以,当时他在使团里,我还觉得有些奇怪。现在,人死了,就不容易知晓其中的缘由了。” “和他相熟的人呢?来了么?” “来了,说要将尸身抬走。我暂时扣下来了,明日天亮之后再说。” “使团的什么人?” “那位文书,说是自己的朋友,看起来也挺伤心的。我让他先回去了,明日再过来。”肖不修的脸上出现了疲倦的神色。据说他刚刚从南方归来,连南厂的门都没进,衣服也没换,就进宫处理这个事情了。的确也是很累了,我帮他又倒了一杯茶。 “我能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么?” “李小蛮,你有完没完?”肖不修大约真的是恼了,我赶紧往门边上挪了挪。 “我就是想知道,您为什么把玉簪给我?挺贵的,不怕我把它卖了换肉吃么?” “滚!”肖不修居然拿杯子丢我,幸好我跑得快,没有被砸到。听见声音的肖小三和肖小五都跑了进来,看到一地的碎片和正在皱眉扶额的肖不修,都没敢说话。 “内个,我圆润地走了,明见哈。”我赶紧跑回了东厢房,紧紧关上房门,再也不敢吱声。我居然惹怒了肖大人,简直是不要命了。不过,我的确是挺疑惑的,这么一根玉簪很贵,我第一次换上南厂制服的时候,就给了我,是不是有什么事情?那我顶着“肖小七”的名字,是不是也有另外一个故事呢? 果然,全都是故事,全都是秘密,全都是不能问不能说。真心不如我在冷宫里安静自由,还有一日三餐的幸福。 合衣躺在床榻上时,居然闻到了一股茉莉花香。不是从我衣服上传出来的,是从被子里传过来的。肖不修居然这么细心,知道我喜欢这个味道。真心挺可怕的人,以后更要小心应对。睡下去的时候并不安稳,居然还开始做梦。 一个头戴红花的女人,看不清楚面庞,但一会儿在深山里,一会在湖泊中,一会又在大道上,还出现在庭院里,但我潜意识里觉得她一定是美人,似乎在念念有词,但不知道说的什么。可后来就看到她的手指在流血,滴滴答答鲜红的血,令人触目惊心。我有点怕了,想逃走。但跌跌撞撞根本就不远,回头看,她模糊的脸上似乎有泪痕。我干脆就冲她大喊:“万法归宗,你何必追我?去寻你的断肠人!” 她哭哭啼啼地说:“还不是因为你!还不是因为你!” “你大爷的,我什么都没干!”一生气,我在市井里学的脏话都冒了出来,也直接挥出手去,想打这个女人。但似乎被钳制住了,还有个男人在喊:“李小蛮,醒醒!”力气很大,声音也很大,我一下子便惊醒了。 第(1/3)页